血透室里的除夕

文图大连新闻传媒集团记者常婷

血透室里没有节日。春节对于这里护士来说，只是普通工作的一天。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，他们都是和患者一起度过的。大连市第三人民医院血透室坐落在院区东侧，除夕这一天的早晨漫天飞雪，这所蓝色小屋的大门紧闭。

一进门，几位家属坐在等候室，电视机上播放着文艺节目，再往里走就是血透室了。偌大的病房整整齐齐摆满了病床，每张床上都躺着患者，他们身边的机器运转着，那是自身的血液正在进行净化。护士长阎小璐说：“60台机器，今天全满。”

■每周只休周日一天，无节假日

市三院的血透室有近230位患者，他们大多隔一天做一次血透，护士一共20人，10人一个班次，早班从早晨6时30分到13时，下午班从12时30分到18时，早班和下午班每周一调换。他们每周只休周日一天，无节假日。“今年的春节正好卡在周一，等周日的时候都已经初六了。”对于血透室的护士来说，春节是星期几挺重要的，因为如果日子卡在周末，那么周日休息的那天还可以好好过个节，但像今年这样，他们只能放弃了。“如果有事需要请假，那只能自行和同事换班，那就意味着换班的同事要连续工作12小时以上。所以除非家里有大事儿，我们都尽量不调班。”阎小璐说。

■春节这几天更操心了

这里非常安静，患者躺在床上大多闭着眼睛，有几位看着手机，护士们来回溜达着。看上去很像幼儿园阿姨正在安抚孩童午睡。阎小璐笑着说，有很多人都以为这活儿松快，其实很复杂。尿毒症患者身体没有解毒的功能，身体的废料排不出来，要用一根针将他的血液引出来，用机器过滤好了再把血送回去。这根针是17号的，比献血时用的针还要粗，要“一针见血”，护士的穿刺能力得非常强。每位患者的血透时间大概是4小时，这需要比较大的血流量，所以血透的患者要事先做好人工造瘘，即将手臂动脉与静脉接合。血透期间他们的胳膊不能动，一旦脱针就会引发大出血，血会瞬间冲向棚顶，那是非常可怕的。睡着了忘记了翻身压住，长期血透，皮肤失去弹性，容易脱针，血管容易破裂，这些都需要护士紧盯着。“我在这干了12年，刚来时才20来岁，那时还不觉得怎么，现在是越干胆子越小。”

要非说春节和平日有啥不同，那就是这几天更操心了。尿毒症患者需要严格控制饮食，这是难挨的。有些患者难免在年节“激情犯罪”，也有个别患者心里难受，报复性饮食，这时护士要承担起督促和心理疏导的任务。“咱有时忙起来想不起来喝水也不觉得渴，可一旦告诉你不能随便喝水，那就不一样了，你时刻都想喝水。有的家属甚至把家里水龙头都上了锁了。患者有时心里叽溜溜的，我们能理解。可为了他们的身体考虑，还是得劝他们管住自己，积极面对。”

■从熟悉到了解，护士和患者关系更紧密

十几二十年的治疗下来，护士和患者从熟悉到了解，关系紧密。“见他们真比见自己家人都多。”有了微信群之后，大家的联络更频繁了，到了年节，群里总是很热闹，“大年初一大家会互相拜年，患者还会给我们带好吃的。有一个患者亲手做过糖醋排骨给我们送来，还有种柿子树的，每年都把最大最红的摘给我们。”陪父亲来血透的陈叔说：“我爸在这里透析5年了，当初连心跳都没了，是这里把他救了回来。在群里每次提问医务人员都第一时间指导我们，还给留了几个免费车位，帮透析家庭节省点费用，对我们真不错。”

眼看就要中午了，雪还在下着，陈叔和几位陪同的家属走出血透室抽根烟，他们在等待着亲人治疗完毕，回家过年。阎小璐告诉记者，丈夫和女儿已经先回母亲家了，下班以后她也过去，全家吃个团圆饭。等到大年初一，早班的护士们天不亮就要出门上班了。